,好似随口说道:“正巧本宫前些日子得了些西番进贡的香木,据说有安神静气之效,回头便让人送些到妹妹宫里去。”
蒋昭容不欲同常清念过多来往,免得惹岑贵妃疑心,闻言连忙推辞道:
“多谢娘娘好意,只是妾身怎好收娘娘的东西?”
“妹妹此言差矣,这香料还是物尽其用才好。本宫平日里也不大用这些,堆在库房里也是浪费,倒不如拿来送给妹妹。”
常清念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了蒋昭容一眼,才接着说道:
“本宫听说,香料多半也是药材。譬如这安息香,本宫就不大懂,想来妹妹博学多才,应当对此颇有研究。”
听常清念好像话里有话似的,蒋昭容脸色微微一变。
常清念见状,心中暗自满意。在蒋昭容起身告辞时亦不阻拦,只说回头会将香木送去她宫里,果见蒋昭容笑意勉强。
待蒋昭容离去后,承琴上前扶常清念起身,低声问道:
“娘娘,您觉得买通宫女下毒之事,是蒋昭容做的?”
“是她也好,不是也罢。”
常清念抬扇遮着日头,回身坐上轿辇,淡然说道:
“本宫都不过是随口一说,至于蒋昭容自己怎么想,本宫也管不了。”
“对付聪明人,你只需说到初一,她自然会替你补上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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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清念回宫后浅眠了一会儿,瞧着外面日头偏西,便又起身梳妆,等候迎接圣驾。
酉时刚过,便听殿外传来阵动静,常清念心道周玹今儿个倒是来得早。
正欲起身,却从镜中瞧见了英嬷嬷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常清念僵坐在原处,眸中笑意寸寸冷淡下去。
英嬷嬷微微屈膝,说道:“奴婢参见常妃娘娘。”
常清念抬手命她免礼,几乎已猜到了英嬷嬷为何而来,便也懒得再开口发问。
仿佛丝毫未察觉常清念冷脸,英嬷嬷仍自顾自地说道:
“瞧娘娘打扮齐整,想来今夜又该是永乐宫接驾。”
常清念冷冷“嗯”了一声,将手中玉梳推回妆奁里,发出“咚”的一声,想来力道可是不轻。
即便常清念动怒,英嬷嬷也不憷,泰然道:
“太后近来凤体欠安,故而想请常妃娘娘移步藏书阁,替太后抄写经书祈福。”
见常清念沉默不应,英嬷嬷语气重了几分,冷硬催促道:
“太后娘娘说了,抄经之事讲究一个心诚则灵。还请常妃娘娘即刻便去,莫要耽误了时辰。”
常清念闻言,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太后为了让云裳那婢女攀上周玹,竟想出如此拙劣的借口,还要将她从自己宫里撵出去?
常清念冷笑一声,道:“英嬷嬷,如若本宫不曾记错的话,此处是永乐宫,不是寿安宫。”
“甭管您是永乐宫、咸宜宫、还是凤仪宫,总归都是后宫。”
英嬷嬷毫不退让,从镜中望向常清念,将威胁摆在了台面上,道:
“常妃娘娘,太后还命奴婢转告您一句,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雷霆
夜色渐浓,永乐宫中纱幔掩垂,内里隐隐透出朦胧烛火,依稀可辨一女子玉立亭亭。
周玹踏入永乐宫时,本还疑惑常清念为何不曾相迎。待瞧见眼前这幅景象,眸中渐渐有温柔笑意漫涨上来。
烟霞长衣从肩头滑落的轻响,和着道沉稳步履声在殿中乍起。
周玹缓步靠近,却在挑开轻纱的前一瞬,指尖陡然凝顿。他心中虽期待万分,但还不至于被冲昏了头。
十数步的距离,已足够周玹全然冷静下来。
眈着那抹映在幔帐上的纤细身影,周玹眯起双眼,似在分辨。他曾抚过常清念寸寸肌骨,虽然隔的时日有些久,但他还没糊涂到连枕边人都认不清。
几乎已确认眼前之人并非常清念,周玹毫不眷恋地收回手指,语气中已染上了几分冷漠,斥问道:
“谁?”
帘后女子先是一愣,旋即分拨纱幔,在周玹眼前折身行礼,声如娇莺般请安道:
“奴婢云裳,拜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