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
“外面下雪了,我们堆雪人好不好?”
“青儿,昨日刚堆过了”
……
“少爷,少爷”
“我去街上给您买了最爱的蜜饯果子,您尝尝”
“嗯,好好你放那吧”
“诶,你不用喂”
“嗯,嗯,好吃”
……
“少爷,少爷”
“过年啦,您写副对联呗”
“我看隔壁魏叔家都贴上了,人家还有窗花呢
”
“青儿,咱家是居丧期间,没有对联,也没有窗花”
……
“少爷,少爷”
“为什么你们要吃饺子啊,糕点多好啊,嗯,好吃”
“少爷,少爷……”
“闭嘴,不想吃出去,饺子都堵不住你的嘴”
陈牧放下碗筷,怒视着这个小丫鬟。
此时陈牧回到济南已经一个多月了
李冲示众后,陈牧便收敛了他的尸身,作别的苏州府众人。
趁着运河还未封冻,一路回到了济南府。
在安葬好李冲后,他便带着青儿回到了城中宅子闭门读书。
他父祖已逝,家中早已没有了他人。
曾经陈父走南闯北倒是攒下不少银钱,可惜到最后留给陈牧的,除了这个二进宅子,也就剩下城外二十亩薄田了。
自早到晚,就是这一主一仆二人生活。
白天青儿打扫做饭,陈牧用心读书。
晚上青儿也睡在陈牧房内,一如当初在苏州客栈中一样。
其实虽然陈宅不大,小丫鬟也有自己的房间。
只是初来乍到加上年纪尚小,独自住了两晚便吓的夜夜啼哭不止。
没奈何之下,陈牧只能让她晚上搬到了自己卧房。
本来还想着小丫鬟不同意就算了,没想到陈牧刚一提出,小丫头的脑袋就都快点出残影了。
渐渐的二人的关系变得有了些许不同。
丫鬟不太像丫鬟,少爷也不太像少爷了。
就如此过了月余,转眼便是除夕。
“快点吃,一会带你去放鞭炮”
“谢谢少爷,少爷最好了”
炮竹声声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在漫天的烟火和青儿的娇笑声中,大明景运四年,到了!
……
“陈兄,久违啦”
男子手拎礼盒,满脸笑意而来。
陈牧赶紧放下书本,起身迎候
“钱兄,一年不见,风采依旧,来里边请”
此人名叫钱幕,两人幼年相识。
同为济南府举人,又一同名落孙山,可谓真正的难兄难弟。
自去年会试后,两人便在未见过。
谁知这刚正月初三,居然携礼而来。
陈牧一见,自是喜不自胜。
两人屋里落座,陈牧便一声呼唤:“青儿上茶”
袅袅婷婷的青儿款款而来,又轻轻而去。
不光带走了手上的茶盘,也带走了钱幕的眼睛。
“陈兄,这位是?”
“这是青儿,我在苏州时找的贴身丫鬟”
丫鬟归丫鬟,加了贴身这意味便深长了。
钱幕当即收回目光,满脸遗憾的叹息不已。
“可惜,可惜啊”
“有何可惜之有?”
“如此鲜花插在你这坨身上,岂不可惜?”
陈牧大怒,这厮竟将自己比作牛粪了?
“来姓钱的,今天和爷爷大战三百合”
“怕你不成,青儿,是青儿吧,上酒”
屋外的青儿无奈的摇摇头,学着陈牧的样子叹了口气,便去拿酒。
这样的事,她早已习惯了,到济南一个月的时间,林林总总的各色人物纷至沓来,最后总是会杀到酒桌上……
青儿抱起酒坛,好奇心大起,轻轻在坛口摸了一点放入口中,不由得辣的直嘬舌头。
“怪事,怎么这的人都喜欢喝这个?”
“少爷也真是的,伤还没好,喝什么酒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