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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梵门自诩为正统,若是连佛座的化身都不加以尊重,那岂不是比那些所谓的旁门左道,佛门异端还要异端百倍千倍?
想到此处,梵门武皇心中最后的一丝侥幸与不甘,也彻底被无边的恐惧所淹没。
他赶忙收敛了所有外放的气息,单手立于胸前,对着曹瀚宇深深一躬,姿态谦卑到了极点,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抖:“弟子……弟子修行不精,一时被心魔所扰,冒犯了尊者,还望尊者慈悲,恕罪则个!”
曹瀚宇冷哼一声,鼻腔中发出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缓缓收起了身后的三头六臂法天象地之身,那漫天金光也随之渐渐敛去。
“上天有好生之德,本座今日便不与你计较这些了。”
“至于接下来的斗法嘛……”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神色紧张的梵门僧人:“本座自然是不会亲自参与的。”
此一出,那些原本还心惊胆战的梵门僧人们顿时面面相觑。
他们赖以取胜的那些珍贵舍利子,此刻可都还在这位佛座的手里呢!
作案工具都给没收了,他们拿什么跟大晋佛门斗法?
一时间,梵门众僧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梵门武皇此刻也是心中叫苦不迭。
梵门一脉,走的是业修法的路子,认为人生来便背负罪孽业障,想要皈依梵门,必先经历千辛万苦,如同那一路三跪九叩的朝圣者一般,受尽各种磨难,方能洗净一身业障,得以踏入梵门清修。
而大晋佛门所走的,却是与之截然不同的源修法,此法秉持着人性本善,众生皆有佛性的核心理念,认为人一出生便拥有纯净的佛性本源,后天的修行与诵经,皆是为了涤荡尘埃,不沾染新的业障,从而使得那与生俱来的佛性本源得以觉醒,最终得见真我。
若是以舍利子来比拼佛法纯度与高深,他们梵门凭借高僧坐化遗留的舍利,尚能占据上风。
可若是单纯地进行佛法义理的辩论,那他们这些专修业障,强调苦行的梵门僧人,面对这些讲究明心见性,直指本源的大晋高僧,怎么比?
他们根本就说不过啊!
想到这里,梵门武皇只觉得嘴里发苦,额头上的冷汗又冒出了一层。
他赶忙再次躬身行礼,姿态愈发恭敬:“弟子等人今日有幸得见尊者佛座真容,已是感悟良多,心中法喜充满,激荡难平,实不宜再进行斗法了。”
“待他日弟子等人心境平复,定当再来大晋,向各位讨教佛法精义。”
曹瀚宇闻,冷笑一声:“哦?就这么走了?”
那轻飘飘的五个字,落在梵门武皇耳中,让他心里猛地咯噔一下。
他脑中飞速思索着对策,冷汗几乎要将僧袍彻底浸透。
片刻之后,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脸上露出一丝肉痛之色,急急忙忙地从自己贴身的僧袍内衬之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出了一本用锦缎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厚重经书。
他双手捧着那本经书,恭敬地递向曹瀚宇,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此乃……此乃梵天大日真经的手抄本,乃是梵天大帝赐下,蕴含无上佛法奥义,今日特献于尊者,还请尊者……一观,以作参详。”
此一出,周围那些大晋佛门的高僧们,顿时一个个呼吸都忍不住急促了起来,眼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
梵天大日真经!?
那可是西域梵门最为核心的真经啊!
即便只是手抄本,那也是价值连城,珍贵到了极点的存在!
其中所记载的佛法,对于任何佛门弟子而,都有着难以估量的借鉴与启发意义。
曹瀚宇见状,倒是没有多大反应,只是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接过了那本厚厚的经书。
他随意地翻开封面,只扫了一眼,便发现上面那些弯弯曲曲,如同鬼画符一般的梵文,他一个字都不认识。
简直比上次在渡远祖师意境里学的小篆还要抽象晦涩十倍不止!
不过,看在这梵门武皇如此上道,已经彻底认怂服软的份上,曹瀚宇也不想赶尽杀绝。
随手将那本散发着淡淡檀香的梵天大日真经手抄本收进了怀中,然后不耐烦地对着梵门武皇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东西我收下了,你们也赶紧回你们的西域,好好修行去吧,别再出来丢人现眼了!”
那梵门武皇听到这话,顿时如蒙大赦,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般的狂喜之色。
他赶忙再次深深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