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缩了缩头,身子便往后躲去。
“不过杜公这《松风万壑图》千金难求,为兄也是偶然得来的,本来要在祖母生辰上献给祖母。表妹自从上回在皇宫梅林里同为兄拌嘴之后,便与为兄生疏了许多,之后不是躲着,便从来不以好颜色相待。”
阮凝玉抿唇,糟了,既是他之后要献给老太太的寿礼,那么这《松风万壑图》定不会轻易给她了才是,她心里暗怪自己寻的这个理由不好,看来谢凌是不会让她进出书房了,她得重新寻个由头出来……
谢凌的长指在扶手上微顿,又忽地握紧。此刻他压住了嗓子,温煦又有厚度的音色从耳畔传来,极为沉定。
“若表妹此刻肯为为兄展颜一笑,我便将这幅《松风万壑图》赠予表妹,可好?”
不仅是冷秋,就连阮凝玉都吓了一跳。
对他笑一下?
竟就这么简单?他是在开玩笑不成?
阮凝玉错愕看向他,误以为他是在说笑,可那一刹那间她却望进了他那双乌黑清晰的凤目,寒津津的,眸中仿佛压抑着更深的情绪,可他眸光清正,不容作假,阮凝玉又一时想起,他从来无粉饰,旁的世家公子对姑娘家油嘴滑舌惯了,说些花巧语,可谢凌从来不会。
他是认真的。
眼见他放完这句承诺,便垂帘喝茶,不再看她,颇有些神秘矜贵。
阮凝玉并不想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她还是能屈能伸的,再者谢凌明日便要走了,她高兴,那么讨好他一下,又有何不可呢?她可巴不得他走呢。
于是她便抬头,双手撑在两人之间的小几上,对他果真露出个笑容。
“表哥,过去是我耍小性子,是我不对,表妹在梅林里说过的话,你千万别当真,表妹这下便跟表哥赔礼道歉,可好?”
谢凌那双漆黑的目近在咫尺地盯着她。
她双手撑在桌上,裙摆垂在交椅下方,如春水漫过,此刻用藕荷色帕子裹着手支住下巴,她又因年纪小,颇有几分天真烂漫的意味,整个人露水似的鲜活。
察觉他的目光从她的眉再落到她的琼鼻,阮凝玉笑容不变,弯起眼眸,依然对他浅浅地笑。她生得好看,这一笑分明便是犯规,宛若春花明媚。
谢凌看了很久,没有什么表情。
阮凝玉虽然心情不错,但见他依然冰冷着脸,迟迟没有反应,心里不由不悦起来,笑了都笑了,总不能嫌她笑得不够真吧?他还想怎么样?
阮凝玉心里冷笑,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淡了去,她唇角一扯,便想面无表情地收起笑意。
她本来就别扭,这样一来,她的心思全没有了。
谁知,眼前谢凌却伸出手来,捏了一把她的脸颊肉。
可能连谢凌都没有意识到,但是便这么情不自禁地发生了。
冷秋倒吸了一口气,也不敢仔细看,忙将头低了下去,使劲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谢凌也被自己的举动给惊了一下,怎么不知不觉就……
许是他看多了谢易书平日里去捏谢妙云脸蛋的画面,偏生表姑娘在眼前粉雕玉琢,软玉温香,等他反应过来手指底下的滑腻,已经来不及了。
阮凝玉吓得睫毛微颤,谢凌这是做什么?
他平日不是压抑内敛惯了么,今儿怎么会……
谢凌怔了一下,下意识摩挲了自己的指腹,便淡然地收回了手。
阮凝玉小心翼翼地抬眼,却不料竟望进了他那双长目,他眼底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却如洒了金,也似月色下悄然舒展的花瓣,飘逸出尘极了。
阮凝玉心头大惊,本来以为他会如以前一样,不太自然地垂下眼睛,可是,没有!他浸了清凉暖泉的墨眸正以一种温柔的方式要将她给吸摄住,他不求快,却要以另一种方式布下天罗地网,将她细嚼烂咽。
他如一位比较疼爱她些的兄长,神态自然,举止文雅,倒叫人未曾觉得他适才的行为有什么不妥的。
谢凌看向冷秋:“去将我书房中的《松风万壑图》给取来。”
这事,是妥了。
冷秋已经被屋里接二连三的意外砸得头晕目眩了,也难怪书瑶屡次三番地点醒她,今后要待表姑娘好些,务必讨好,这下她总算是明白了。
冷秋心里掀起万丈波澜,怎么也没想到,大公子竟随意地便将那《松风万壑图》赠与了表姑娘。
要知道,这幅画出自金陵首富顾明璋之手,轻易不肯示人,更遑论出售,大公子为得这一幅真迹,费了不少周折,更别说是花出去的大把雪花银……
冷秋对阮凝玉的态度,瞬间变了好多,想着接下来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