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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一路都很沉默,卫载站在列车的窗边看着外头的高楼出神,许见悠则在悄悄看她。

她们没有按原路返回,许见悠在半途的一个站点转车,换了一个方向。

卫载来回都在研究站点图,很快就发现了:“去哪里?”

许见悠说:“带你去看点不一样的。”

熠阳最中心的商业街人流如织,摩肩接踵,卫载在此世还未见过这么多的人,她有些不适应,不由自主地牵住了许见悠卫衣兜帽的一角。她没重量,轻松地被带着走,顺着风飘飘浮浮的,也是别样的乐趣。

许见悠走了一段路,停在了一座高楼底下。卫载抬头去看,这楼极高极高,直冲云霄,之前在轻轨上远看还不觉如何,在这里仰头,卫载只觉得所谓手可摘星辰也不过如此,她已经知道九天之上并无天上人,可在这高楼之下,她竟生出了些不敢高声语的微妙心境。

她牵着许见悠的兜帽往里走,服务人员微笑着一路把她们送进电梯,许见悠也没来过这样的地方,颇有些不适应,电梯门关闭,卫载听见许见悠松了一口气。

电梯开动起来往上升,轿厢三面都是透明的,卫载眼看着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离天空越来越近。她不由地靠近了许见悠一些。

“会害怕吗?”许见悠看她。

“怕什么?”卫载皱眉。

许见悠解释道:“有些人会怕高,现代叫恐高症。”

“尚可。”卫载往外瞧了一眼,天色暗淡下来,陷入入夜前的那段混沌,“你呢?”她观察到许见悠站在靠里一些的位置并未离玻璃太近。

“我要是怕就不带你来了,”许见悠道,“只不过,你不觉得在高处往下看,地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会吸引着你跳下去吗?”

卫载认可地点头,虽说她是个魂,跳下去也不会如何,但做人时候的本能叫她退到了许见悠身边。

“这有多高啊?”这个时候外头的所有建筑都在她们脚下了,她惊叹地问道。

许见悠看了一眼手机里的介绍:“总共49层,200多米……唔……我看看……换算到丈的话是60丈,600多尺……”

她们闲话着,很快就到了顶。顶楼是一个旋转餐厅,有着巨大的落地窗,往外是沉沉夜空点点星辰,低头就是整个熠阳的万家灯火。

“你会喜欢吗?”许见悠悄悄看向卫载。

卫载回过神:“这算是安慰?”

“也不全是。”许见悠道,“我看你很喜欢趴在窗台边看夜景,在熠阳,没有哪里比这里的夜景更棒了。”

仿佛又一阵风掠过了卫载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许见悠不见她答话,又问了一遍:“所以,喜欢吗?”

卫载抬起袍袖掩住脸,笑出声来,越笑越畅怀越笑越清朗,此前的阴霾一扫而光,胸中块垒顿消。

“你别光顾着笑呀,哎呀。”许见悠没得到预想的回答,恼得耳朵泛红,“你自己看吧,我要吃东西去了,这里可贵呢,幸好提前预约了……”

卫载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她纯粹地看着这独特的风景,把自己沉入到这个新的世界里。家国故人都在时间长河里消散,可这天地山河日月星辰却是永恒。熠阳是一个全新的熠阳,是与记忆里截然不同的一个熠阳,但这个熠阳却也是真真切切地从旧日的熠阳之中生根发芽,焕发出的勃然生机呀。

从酒店出来,她们又从云端回到地面,许见悠站在楼底下,再次仰头感慨:“真高呀。”

卫载也是同样的仰头姿势:“是呀。”

看够了,许见悠复又看向卫载:“走吧,回家了。”

“好。”

这天夜里,许见悠做了个梦,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梦,梦见了许晴初见到卫载的时候。

她是个旁观者,看着许晴初十八岁到了京城,一边准备应考,一边在京中探听消息。那一年的京城繁华又糜烂,上位者斗富享乐,贫寒者却衣不蔽体,卑微到尘埃里。她近乎冷漠地看着这个国家的中枢,盘算着如何才能将这个烂到骨子里的朝廷付之一炬。

然后她遇见了卫载。那一年的卫载不过十四岁,喜华服喜玩闹,她是皇帝最小的女儿,皇帝无意叫她继位,也不太管束她,只纵得她无法无天,是出了名的顽劣。这样一个皇亲国戚金枝玉叶,本是许晴初最讨厌的人。

“康宁公主?知道啊,那可是菩萨座下的散财童子哩。”货郎听见许晴初的探问,乐呵呵地插嘴。

“怎么说?”许晴初闻言从他的挑子上买走了一根木簪。

货郎喜笑颜开,话匣也开了:“满京城谁人不知呀,康宁殿下好面子,撒钱如流水,出手阔绰不说,若叫她高兴了,是真会当街撒铜子的。”

“是极是极,”一边卖果子的女郎也跟着接话,“上回她与齐国公世子当街打起来,就在这儿,撞翻了一路的人,公主府的人跟在后头给的赔偿钱大方极了,我们都盼着她再来打一回呢。”

“康宁公主是个好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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